琼大部分的时候都想逃离自己的家。
首先,这里又小又破,而且茉莉阿姨会把所有人都当成苏联间谍,接着把当清洁工赚来的薪水都拿去捐献给教会。阿姨又胖又矮,在厨房走动时,整个人会占据整条走道,身T摇摇晃晃,过不了多久就端了盘饼乾出现,然後琼就会听见阿姨用高亢又尖锐的声音说:「世道艰难,你一个nV孩子要小心点。」
阿姨也会偷看自己的笔记,试图从里头找出她不检点的蛛丝马迹,或者直接认定她会被间谍追杀。琼已经说了好多年,阿姨始终没有改善,所以她总是以不吃对方做的早餐作为报复。
其次,她与哥哥挤一间房,两人分别占了房间的两侧,晚上睡觉都得听着彼此的鼾声。
哥哥很少出门,他的眼睛周围有着玻璃碎块造成的伤痕,根据哥哥所言,他的左眼全盲,右眼视力「狗屎般的糊」。哥哥沉默寡言,上教堂的日子,哥哥会翘掉礼拜,跑去附近的公园当供应商。更准确点来说,是大麻的下游供应商。
只要警察来搜查,盲人的身份就很好用了。琼有一次当场抓包对方,哥哥却也无所谓的说就算告诉阿姨也没差,但他打赌琼不敢。
她的确不敢说哥哥在贩毒,也不敢当面顶撞阿姨。因为这两人某种意义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。所以琼总是感觉,他们装作什麽事都没发生的,过着拥挤且窒息的生活。相安无事。
——当然,是在琼从图书馆回家,一边思索着那个古怪的亚裔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时,她发现上门讨阿姨债务的黑道跟哥哥两人扭打成一团,黑道捂着伤口从她身边逃走,而哥哥倒在门边奄奄一息,血流到琼的脚边,她先是在一片红sE中瞥见自己的倒影,接着抬头。
哥哥睁着那只尚未失明的眼睛,对着她说:「厉害吧?」
去taMadE厉害,以及去taMadE相安无事。
她现在要凑齐医药费,还要确保发生这种事他们不会被从公寓赶出去。於是自己兼职了几年所存的钱,一瞬间灰飞烟灭,甚至还不够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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